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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哉,陶子——我读《陶行知传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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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中国现代教育那片灿烂长空中,他无疑是一颗清亮璀璨的大星。董必武诗曰:“敬爱陶夫子,当今一圣人。”

陶行知——一座精神的丰碑,一个教育的宗教,一本人生的大书。让我们敬仰、皈依、朝拜,终生捧读。

大爱

1946年7月25日,陶行知先生因脑出血不幸逝世。原育才学校地下党支部书记,长期在他身边工作的廖意林在其逝世后满怀深情地写道:

“‘爱满天下’这四个字是陶先生亲手写下来的格言之一,也可以说是他毕生为人做事的基本精神。他是个教育家,他是个民主战将,他是一代伟人!首先,也是主要的,他有一颗伟大的心,一种伟大的爱。他爱孩子,爱青年,爱朋友,爱人民,爱真理,爱民主,爱科学,爱一切新的创造;他爱诗,爱美,爱真,爱善,爱那进步的、最有前途、最光明的一切。他用他的博爱精神,为人类负起‘十字架’,献身于他的爱;他用苏格拉底为真理自我牺牲的精神,献身于他的爱;他用革命者赴汤蹈火的精神献身于他的爱;他是以他的伟大的爱的光辉,抚育、照耀他爱的一切。”

陶行知曾自称为耶稣基督的追随者,他的爱显然具有了基督的“牺牲与服务”精神。是其高尚人格和“爱满天下”的精神养料和道德高标。

特级教师高万祥在《大爱陶子,大德陶子》中这样评价陶行知:陶行知最令人尊敬的地方是他的大爱之心。所谓大爱,即对国家、民族、社会的热爱之心以及由此衍生的强烈责任心和使命感。

显然,陶行知先生的“爱满天下”不同于基督的“博爱”。其核心是热爱祖国和人民。他的伟大就在于在这一点上他真正践行了“知行合一”。

为了追寻自己的教育理想,他前后四次改名,本来在美国伊利诺大学研究院学习政治的他,却对《教育行政管理》颇感兴趣,他认为学习市政只能当官,不能救国。于是1915年9月在获得了政治学硕士后,他毅然转学到了哥伦比亚师范学院教育系研究部,师从世界著名的教育家杜威、孟禄和克伯屈,专攻教育。

本来依他的学历和能力在当时要获得高位厚爵是很容易的。可他却脱下西服改换长袍,光着头,打着赤脚,穿上草鞋和短衫,走上乡间的泥泞小路,选择了一条艰辛坎坷的平民教育办学之路。

“教育就是力的表现,力的变化。

我们要对付国难,就必须以教育为手段,使我们的力量起了变化,把不能对付国难的力量,变成能对付国难的力量,这才能到达目的。

我要使全中国的人都受到教育!

我是中国人,我要为中国做贡献!”

这掷地有声的话语气吞斗牛,闪电般划破夜空,让处于黑暗中的人们看到了光明,有一种快感和冲动。

就这样,满怀教育救国的理想,他先后创办了晓庄师范学校、自然科学园、山湖工学团、育英学校等大众学校和教育机构,将教育的圣火燃遍乡村。

他说,第一流的教育家有三种,一种是政客的教育家;一种是书生的教育家;一种是经验的教育家。其实,他用行动还证明了一流的教育家首先是爱国的教育家。

身为东南大学教育科主任的陶行知,弃官不做,甘愿不要几百大洋的月薪,拒绝出任大学校长和河南教育厅长的邀请,宁可到乡村创办学校,这在当时和现今看来都是不可思议的。然而这就是陶行知——一个将国家危难、人民命运与教育紧密相连,具有强烈忧国忧民情怀的伟大教育家。

教育的大爱就是圣爱。当我们把教育救国的理想化为自己的终极关怀时,我们也就具有了陶行知的胸怀品质,我们所从事的教育也就在更高层面上接近了它的本真和神圣。

教育要去行政化,这是几年来教育的一个热词。为何要去行政化?一方面因为我们的一些教育官员太拿自己当“干部”了;另一方面是有些普通教师太想“行政化”了。比比陶行知再看看这些人的做法,倘陶公地下有知,一定会齿冷三天。

到农村去办学,挑水担粪,过农民式的生活,创办平民教育。陶行知真的是彻底践行了教育的去“行政化”。而我们现在的一些教育局长、校长却官本位思想严重,长官意志强烈。不深入基层,不到老师和学生中间,缺少对教育实际的深入调研和掌控,这样做,怎能更好地指导教学、办好学校呢?

大勇

因支持和参与爱国运动,陶行知先后两次受到国民党政府通缉。

1930年春,晓庄师范师生为抗议英商和记洋行工人被殴,举行游行示威。时值蒋冯大战,因陶行知与冯玉祥私交甚密,蒋介石断定晓庄事件是响应冯玉祥的反蒋行动,遂怒令关闭晓庄师范并通缉校长:“为晓庄师范学校校长陶行知勾结叛逆,阴谋不轨,查有密布党羽,冀图暴动情事,仰京内外各军警、各机关,一律严缉,务获查办。”

从1930年6月到9月,晓庄师生先后有三十多人被捕,其中十多人惨遭杀戮,最小的只有16岁。

“我们还要干!”这是陶行知辞别大家逃亡日本时说的一句话。

后来他的妻子因惊吓患病而死,几个孩子成了孤儿。虽然家破人亡,这位伟大的民主斗士却依旧一刻不停地参加救国活动。在任“国民外交使节”出访欧亚非二十六国期间,他依然积极争取各地华侨和国际友人支持中国的抗日斗争,支持中国共产党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,由此他受到了国民党的再次通缉。在李公朴、闻一多遭暗杀后,国民党反动派竟把他列入了暗杀黑名单的第一名。

“李公朴、闻一多已经被罪恶的黑手杀害了,我等着那卑鄙的第三枪!”陶行知如是说。

在给育才师生的致信中,他奋笔疾书呐喊般地写道:

“我提议为民主死了一个就要加紧感召一万个人来顶补。

平时要以‘仁者不忧,智者不惑,勇者不惧,达者不恋’的精神培养学生和我们自己。有事则以‘富贵不能淫,贫贱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,美人不能动’相劝勉。”

这就是陶行知!临危不惧,威武不屈,敢立刀丛。为了国家和民族利益,于天地之间表现出生之大勇和铮铮铁骨。仅此,陶行知就堪为古今教育第一人。

由此我想到了另一个大教育家——张伯苓。

有意思的是,张伯苓却是蒋介石的座上宾。后来还担任了国民政府的考试院长,蒋介石离开大陆前曾亲自登门邀请他赴台被其婉拒。张伯苓晚年凄凄惨惨,想参加南开校庆都遭拒绝,追悼会上更是人员稀少,和陶公的公葬典礼之浩大截然相反。同为著名的教育家晚景却不同,这是值得我们认真反思的。

一个生命时时受到威胁的人,却不放弃对教育的孜孜以求。在办学条件和环境十分恶劣的情况下,仍自筹资金将学校办得名满天下,作为新时代的教师特别是校长,我们要做的不是太多太多吗?

大教

“陶公作为一位留洋的教育家,在深刻了解中国文化和社会基础上,所提出的教育学说,即强调了教育的现实功能,又关注了教育的终极目的,是适合中国国情的。他的理论和实践,应该为中国教育血液的重要成分。”

这是原《中国教育报》读书周刊部主任张圣华老师在《我们是否抛弃了陶行知?》一文中对陶行知教育思想的认识和评价。

“生活即教育”、“社会即学校”、“教学做合一”是陶行知三大教育主张,是其独创的“生活教育”理论之核心。今天我们大力倡导素质教育、创新教育及课程改革,殊不知在60多年前的晓庄师范和育英学校,陶行知早已大胆进行了。可以说晓庄和育英是他生活教育理论的两块肥沃的教育实验园。

社会即学校。陶行知认为传统的学校教育是与社会相隔离的。这种隔离不但有形式的更有内容和目标上的。

其实,学校与社会自然分离不也是当代教育的弊端吗?看看今天的教育办学有多少已经远离了自然与社会,成为“孤岛”和“监狱”。所谓开放式办学更多的是一句口号,没有实际意义了。不说别的,就是每年的春游都成了一些学校和学生的奢望,更别说其他的社会实践活动了。

看看陶行知的晓庄师范吧。学校和周围的村庄连在一起,没有围墙,只有一个牌坊式的大门还没有门扇,这是何等的办学规模和气魄啊!

生活即教育。这是陶公高举的又一教育大旗,他以为远离生活的教育是伪教育,脱离实践经验的知识是伪知识。某高校的一位大学老师至今还分不清地里的麦苗和韭菜,这不是对当今教育的一大嘲讽吗?

生活教育是供给人生需要的教育,不是作假的教育,人生需要什么,我们就教什么。

“教育是什么?教人变,教人变好的是好教育,教人变坏的是坏教育。”

陶行知的这些名言至今让人振聋发聩。

当今教育更多的是知识教育和书本教育,已经远离了生活实践和生命需要。济南电视台曾报道:“某省一位现就读于清华大学的高考状元,因盗窃而锒铛入狱”,这不正反映了我们教育的不足和缺失吗?再看看现在一些学生的表现,我们有时真为我们的教育痛心疾首。

生活教育注重培养学生的生活能力,将教育提升到生命的高度,敬畏生命,为生命负责,陶行知可谓高瞻远瞩,自成高格。

教学合一。陶行知说,“教学做合一”是本校的校训,我们学校的基础就是立在这五个字上,再也没有一件事比明了这五个字还重要的了。

阅读《陶行知传》,我感受最多的恐怕就是他的这个教育主张了。只可惜我们目前的教育只有“教”和“学”,至于“做”字似乎早已被删除了。

“先生的责任不在教,而在教学生学。

教的法子必须根据学的法子。

先生须一面教一面学。”

无疑,在大力倡导课改的今天,陶行知的这些主张仍有极强的现实指导意义。反观今天的课堂教学,我以为我们做的最不好的恐怕就是“教学合一”了。“自主、合作、探究”这一新型的学习方式似乎只有在公开课上才能得以存在和展示。教师的“教”依然牢牢地占据着课堂上学生的“学”,成为强悍的教坛霸主。

至于“先生须一面教一面学”,说到底就是教学相长。要求我们要和学生一起学习。要不断接通知识的源泉来丰厚教学的底蕴和能量。

随着新课改的实施和知识更新的迅猛,教师的“学”更为重要。一个没有学习意识的老师肯定也是一个没有教学能量的老师,这样的老师只能是死教书,教死书。很难将自己的事业提高到艺术的高度,更难找到教育的幸福感。

“教育界无限孤寂的生活,那是因为当事的人,封于故步,不能自新所致。……必定要学而不厌,然后才能诲人不倦,否则年年照葫芦画瓢,我却觉得十分枯燥。所以要想得教育育才的快乐,似乎要把教学合而为一。”

这是陶行知在《教学合一》一文中写的一段话。指出了教师职业倦怠的原因和改正策略。一语惊醒梦中人。

今天当我们站在新世纪的教育征途上回望过去时,我真切而强烈地感受到我们的教育离不开他,他是一个永远不应远离的背影,是我们永远要追寻的教育智者和宗教情怀。

陶行知是中国近代教育的圣人,我们当踏着他为我们修筑的阶梯继续攀登,而不是消闲地站在山下袖手观山,望山而拜。作为一名教师,如果不读陶行知,不去积极实践陶行知,那几乎还没有触到中国教育的实质,如盲人摸象,又如沙地建楼,岂不误人误国?

大哉,陶子。诚哉,斯言。

责任编辑:JNQSS